樱色花火

摸索中

 

【冲田组】樱时

*安定视角

*6000字短篇

安定从壬生村出发的时候正是春天,他被一个陌生的年轻武士从刀具店带到了一个小小的屋檐下。印象中那人对于得到自己十分惊讶,他确信自己是一把好刀,即使店主告诉了他难以上手的特性,他的脸上也并未露出丝毫的犹豫。

正值好时节,粉红而烂漫的樱花开了一路,很是漂亮。安定在刀具店里也曾通过那高高的木窗窥过几次,不过没有这么多。一枝上只有三两朵,粉里透着一股奇怪的白。他听店里的刀匠对人说过,那是棵病樱。究竟什么叫病,什么是病痛,身为刀的安定并不清楚。他只知道那是一件痛苦的事,也许就像断刀一样。但谈到断刀又是个什么样子的,安定想象不出来,只是有着本能的恐惧。

刚进院安定就看到了一个年级似乎与他相仿的孩子,吵嚷着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本来满是兴奋和开心的神情在看到他之后退了色,嘟着小嘴瞪了他一眼又跑了回去。安定有点不知所措地跟着武士进了房,看着他把自己的本体刀放在桌面上的一个空置的刀架上。刚刚看到的孩子跑到了武士身边指了指靠近门边的刀架,朝他做了个鬼脸。这下安定可不乐意了,装作不想与其理论的样子冷哼一声,心里却是在意的很。

 

这一冷战就是一天,彼此的名字还是在武士向他的朋友介绍中知晓,连自我介绍也给省去。安定从对话中知道这个人叫做冲田,过来探望的朋友是斋藤。安定总感觉他能看到自己,眼神对上的时候他朝安定笑了笑,本是很友好的笑容却看得让安定心里发毛。

倒是一旁的清光毫不在意,他靠着窗户哼着小曲儿修着自己的指甲。冲田出去找书的时候他跑到斋藤的边上和他小声说话。安定站在一边也不敢靠的太近,只能模糊的听到一些词句。交谈的最后,斋藤从袖子里拿出个红色小瓶子递给清光。清光一瞬间高兴坏了,将小瓶子捧在手心连说了好几个谢谢。恰好冲田回来,清光便带着小瓶子跑到窗台边,脸上的兴奋只需一瞥就可以看出来。

安定耐不住心底的疑惑与好奇也跑去看。清光心情好看到他来也没赶,笑眯眯的拧开瓶盖拿出衣兜里的小刷子准备给指甲涂上。

「这是什么?」

「指甲油。」

「做什么用的?」

「打扮用的,涂在指甲上特好看。」

安定不懂,也没再说话。清光涂的特别仔细,安定有点看不下去,但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转过头看看那边谈论中的两个人,却发现他们眼中的认真劲儿亦是不输于清光,甚至更胜一层。

安定两眼皮都要黏在一起的时候那边的清光指甲终于涂完。他伸直了手将指甲对着阳光满意地看了看,然后炫耀似的伸到了安定面前。

「怎样,可爱吧。」

安定没来由的有了一股想咬清光的手的冲动。他不负众望地咬了上去,疼的清光嗷嗷叫。

「你这家伙,怎么跟个小狗一样?」

清光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手,想要好生训斥安定一番。但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全然没什么说服力,倒是安定认真的瞪着清光的样子像是个长辈般。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你……」

清光一时间找不到反击的话,也只得气呼呼地揉揉自己被咬的生疼的手,跑到自己的本体刀旁边坐下看着冲田。

「只要冲田君喜欢就行了,用不着你来说。」

起身欲走的斋藤看到两孩子这一幕眉眼都笑的弯了起来。

 

日子就在拌嘴与打闹中过去。冲田开始使用他在这所买的新刀。他对自己的爱刀不像是对他人那样有礼。他「安定」「清光」地叫,两个刀灵便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在那边「在」「在」地应。安定和冲田出去过几次。他开始了解自己的这个新主人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像日常生活中那样和善,却刚好能激发他作为刀的血性。在战场上「噢啦噢啦噢啦」地斩过去也确是一件乐事。

斋藤偶尔会到冲田这里来,每次都会给他们带一点小礼物。虽然身为刀灵是不需要进食的,但味觉嗅觉这类的感官还是存在。清光很馋那些好看的甜甜的和菓子,斋藤便每次都给清光带几块糕点。安定向他讨了几颗冲田爱吃的金平糖,却看着不舍得吃下,最后大部分还是进了清光的口里。

「食物不吃的话会浪费。」

清光总是这样说,义正言辞地嚷嚷着。安定没有去理会他,只是盯着手上的那颗金平糖,像是想要看穿它的材料与构造。但刀灵的眼也是肉眼,没有刀那样的锋利,到最后安定往往还是撇撇嘴作罢。

 

来年春天让人感觉到十分不太平。

冲田回来的时候神情不再那样轻松。安定和清光都跟着冲田出去几次,却都不懂这之间的原因。说是与日常一样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但要说起原因却没法阐述。

安定有次跟冲田出去时,途经的樱花树下有枝不知是谁折下来的樱枝。看起来这树樱花还刚开没几天,还有几个小花苞在上面缀着。冲田将拾起的那枝樱别在清光的系绳上,妖艳的红和淡色的粉映衬在一起确是好看,就连安定也不禁在心底暗暗觉得可爱。清光很珍惜这枝樱,在安定前也总是故意露出来带着点小骄傲地炫耀。或许是太过珍爱了,当过了几天花色完全黯淡了下去的时候,安定看到清光的眼眶有些发红,像是再不要一会儿泪珠儿就要蹦出来。

春天也就在樱花的消逝中渐渐淡去了影子,而夏季乘着这个时机悄悄靠近。

 

天还暗着,冲田就带着清光出了门。安定睡得迷迷糊糊的,倒也听到了他们离开的脚步声,想着最多傍晚也会回来就又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清光果然不在,没有了那个令人烦躁的家伙安定便也乐得自在。他跑到不远的水池边看着那边的鱼,打算以此消磨一天的时光。说来也是奇怪,虽说也是有斋藤这个特例,但人类大多还是看不见他们的。但是动物就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凭借视觉还是直觉,它们在他过来的时候会游的远远的,待到他离开或是周围安静下来又游了回来。

安定试着捞起他们,但手接触到水面的时候不免带起层层的涟漪,被惊动的鱼一下就消失不见。抬起手来的时候手心里除了捧水外空落落的,安定便就着把脸洗了一下。

但是到了深夜,冲田和清光还是没有回来。

大概是参加什么庆祝会去了吧。安定靠着墙想着,眼皮开始不听话地打架。他撑起身子想要清醒一些,到最后却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安定看着放在外面的鞋子确定冲田已经回来了。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回放着本体的屋子,想着等清光醒来问他这一路发生的事情。但一进门往桌上一看安定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桌上放着加州清光的本体刀——往细点说,是加州清光的刀鞘和他失去铓子的刀。安定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他先是环视了一圈没有在屋里看到加州清光的影子,再将自己手臂上的肉重重一捏。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诉了他这就是现实,加州清光断刀了,失去了锐利的刀尖,没有了刀灵的形体。不会再有人和他争吵,也不会再有人和他争夺冲田的宠爱。

但安定望着那本该是铓子的一块位置,空荡荡的,心脏似乎也被这空缺夺走般,胸腔里没有事物能与之产生共鸣,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就在那一瞬间悄然爬上了脊背,蔓延到了全身。

明明知道这是作为刀难以躲过的宿命,作为刀灵的灵魂深处却还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害怕而颤抖了起来。说实在的,他和清光共处时间并不长,这中间的绝大部分时间也在争吵打闹中消逝。但要真让他们一同上了战场,做出将背后交给对方的这种彼此信任的行为也并不会别扭。尚为幼年的安定无法为这种情感命名,游走过很多地方之后才勉强定义为喜欢。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思考自己和清光之间的关系。但真要谈到关系这一层,说是宿敌也不为过。像是注定好了,两个相似又不同的刀灵就这么走到了一块,同化与分歧在同期进行。之后一个消失了,只剩下另一个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在守望着什么东西。

 

在这之后,冲田曾带着清光四处奔波。安定听斋藤说是想要找到能修复清光的刀匠,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刀匠敢于接下这个活计。到最后清光还是被打上了不可修复品的名号,依旧放置在最靠近门的那个刀架上。

冲田有好几次都习惯性的拿起,而后叹着气将它放下,转过去拿起另一边的安定。安定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跟在冲田的身后。他也会早上起来对着另一边空空的位置说早安,在斋藤拿来金平糖后想要递给清光一点,这是不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改变不了的习惯,更何况他本就没想过要改变。

清光消失后的日子并没有变得像想象中一样空虚,反而是愈加的充实。毕竟是一把刀担起了原来本该两把刀做的工作。他跟着冲田斩杀过敌人的头颅,也为逃脱的队友介过错。他待人处事的态度,生活的习惯变得越来越像冲田,甚至将他称为冲田二号并也不为过。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田染上了病,总是在屋内小小地咳嗽,但在外人面前却还是装作一副健康的样子。但还是被队友察觉,在最前线沉寂了下来。安定出去的次数也变得少了起来,却开始不知道多少次的想起清光。想起他将指甲油涂出指甲时的模样想要一脸嘲讽地看他,说几句风凉话,但却少了那个看和听的人,少了那个会对此还击的人。

 

离开壬生村的时候冲田拿上安定,看着另一个刀架上的清光犹豫了很久。他将那把刀拿起又放下。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将它拿起,但到了门口却还是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冲田最后走的时候还是把那红色的刀放了下去。这次的离去实在不适宜带上太多行李,何况本就已经残缺的刀更易破碎。这次要奔赴的是战场而并非山水之地,一把能上阵杀敌的刀便已足矣。安定最后走的时候忍不住最后望了清光一眼。鲜艳的红色就像是他艳艳的指甲,若是能再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咬上去。

冲田还是因为病情而未能参加。伏见鸟羽之战前安定和冲田被送到了大坂。冲田似乎对自己没能去参战感到遗憾,更是为此次的战败而感到惋惜。

待到去江户的路途中安定跟着他偷偷地从队伍中离开,他跟着冲田走过长街短巷,听着花糕团子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想象着清光忍不住流口水想要买下来的样子,他回过头想要嘲笑那个家伙却想起那个人早已没有了踪影。偶然经过一家指甲店的时候安定突然愣了神,清光涂指甲的模样就这样浮现在眼前,之后还不忘一脸骄傲地炫耀着自己的可爱。当他感受到本体刀对于自己的拉扯时一瞬回过神,快步地跑到冲田的旁边将衣角紧紧抓住。

清光,想要见你。

 

最后居所定在一个婆婆家,那婆婆似是与冲田熟识,对他照顾有加。冲田开始围上了围巾,也很少起来了。安定在旁边看着婆婆熬药汤,闻着都是一股让人受不了的苦味,他没法想象将此喝下去的冲田感受又是如何,但也绝对不好受。

虽是养病,但冲田还是放心不下新选组。他总是向婆婆询问关于新选组的近况。对于近藤,婆婆总是回答说还没有消息。但安定听到了婆婆和他人的对话,他知道近藤前些日子已经死去,不知怎的就开始愈加担心起冲田来。恰逢冲田病况日下,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几次咳出了血来,那样剧烈的程度让安定觉得他再这样下去就真的会把胸腔里的所有器官都给咳出来。

他想起壬生村的那颗病樱,想起断了刀的清光。他现在明白这两样都是痛苦的事,虽然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他想问问清光断刀的时候是否也如冲田这样痛苦,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对于他们尝过同样的苦痛一事感到羡慕。他知道这不是件该羡慕的事,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思绪。

也不知道从哪里跳进来一只黑猫。婆婆看了很是不悦,想要把它赶走,却只引来了猫咪不满的叫声。冲田听到了后倒是突然来了兴致,他将安定拿起来,慢步走到黑猫的旁边对准它砍了下去。没有了以往的速度,黑猫一下就跳到了别处。他试着再次将安定拿起却没了力气。

「啊啊,斩不动了。老婆婆,我已经斩不动了。」

安定站在一旁望着冲田不知道该做什么。倒是婆婆一直开导他在那边说黑猫已经走了,走了就好。

 

冲田失去气息的时候安定就在他身边。也许是这些日子来所产生的连系让他有了一种直觉,黑白混淆的梦境让安定在夜里猛然惊醒,他受了惊快步跑到冲田的床铺旁。冲田的神色很平静,就像是普通的睡着了一样。明明身为虚无的刀灵感知不到温度,但安定触摸到冲田的手的时候却从骨子里感到了一种凉意。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呆呆地坐在冲田的旁边看着他。

至此,大和守安定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一个人和一把刀。

 

早上婆婆来看的时候发现了冲田的死亡。她叹着气走了出去,又跟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们在讨论着什么安定都没听进去。他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冲田时冲田笑着说会好好使用他的样子,还记得他在日常生活中的温暖,还有上阵杀敌时的那身锐气。

而这些都在一夜之间全部瓦解,成为了被称作为回忆的东西。

晚上的时候又有些人来了。他们将冲田的身体抬走。安定乘着没有人在房中的空隙将自己的本体刀抱住跑向了屋外。

尚为年幼的付丧神的力气小的可怜,仅仅是微微的提起还没走几步就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安定找了个背光的地方躲藏起来休息,眯着眼睛从阳光撒下的投影与记忆中寻找着方向,最终还是在左与右之间迷失。他努力隐藏起自己的身形,却还是被路过的人所发现。

他在之后的漫长时光中去过很多地方,更换过很多主人。街头巷尾,烟花之地。他了解了很多,见证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到最后,他的意识变得稀薄,他在微弱的意识中怀念起冲田和清光。他再想不起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的脸,声音和形象。他像是又回到了壬生村,望着一个人与一把刀的熟悉又陌生的笑颜,温暖到快要哭出来。

 

 

 

也不知道是沉睡了多久后突然被唤醒,他在一片黑暗中接受了「保护历史不被篡改」的使命。被突然的光线刺激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脸。她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似乎对他的出现而感到十分激动。在稍微平静了心情后就转过身带着他去了刀装室递给了他了两个金色的刀装,交付给了他近侍刀与一队队长的职务。

安定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太是像冲田了,这身衣物。这正是他想要的,也正是他所怀念的。

审神者不是一个很喜欢去出阵的人。她更喜欢和他们一起去内番,喝喝茶,聊聊天,说一说现世和他们曾处的时代的不同。也就是这样,本丸里的刀并不多,每次刀匠锻出新刀时审神者的高兴劲儿都可以把新出来的刀给吓到。

也就只有一次审神者从现世到这里来的时候的劲头可以比的上。那次她在本丸里兴冲冲地挂上了一块匾,自豪地向刀剑们展示着自己的书法作品。小短刀们都蜂拥着过去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歌仙在一旁教导着审神者,多数刀都围在那边听。

审神者和冲田的字迹并不相似。冲田的字虽然同样秀美,一笔一划之间却不失一种刚气,那是从志士的骨子里透出来的,走到哪都不会消失。就算是虚弱时候写下那句的花与水也没有褪去它应有的颜色。安定听审神者说过世人大多认为那是给土方的回复,他对于这种说法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笑着含糊过去。只有冲田和他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花,怎样的水,在那样深的黑暗中划过后带起的的疼痛与沉默。悲壮的马鸣声唤起了开始带来了结束,留下来的是血是泪谁也都说不清楚。

他又再怀念起那红艳艳的「花」来。

 

待到本丸的背景被换为了春庭之后,安定眯起眼才突然察觉到原来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在他的记忆中的樱花已经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却再也没有景色能与之重叠。他破天荒的找上审神者,要求自己亲自锻一次刀。审神者听了也觉得很是诧异,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刀帐上缺失的刀并不在少数,她抱着赌博的心态将安定带到锻刀室中,让刀匠将旁边的资源多数搬来。

锻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有刀匠在一边不停指导和纠正安定还是感觉到紧张。一遍又一遍地捶打着火上微微软化的玉刚,反复将其折叠起再度捶打。安定回想着清光的模样,在刀尖处不自然的停下后认真地锤了下去。最后刀匠拿过来在冷却材里入水淬火,再让安定在砥石上将它磨得光亮。

从开头到结尾,整整八个小时。

审神者走上前尝试着召唤出刀中的付丧神,却没有得到回音。她有些不甘心地再试了几次,却依旧没有任何结果。正当她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光,安定喉头动了下,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樱花炸开的时候是眼前浮现的是一抹熟悉不过的身影。

 

安定知道,他来了。

 

 

-FIN。

 

 

 

 

 

后记

 

我居然真的写出来了,我满足了。【躺平】

这篇里面包括了我对冲田与冲田组的历史的很多思考和想法,还有一些个人捏他。包括对于冲田总司的绯句代入冲田组后的个人理解,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

「斩不动了」一句来自子母泽宽的小说。在梦里梦到黑猫和在现实中看到黑猫这两种说法之间我选择了后者来写。

写的都是片段看起来会比较琐碎,也希望不会太影响到大家的感受与阅读效果。

熬夜赶可能有些匆忙,欢迎捉虫,还有不同见解的地方也想要听一下。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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